觀光旅游棄漁不棄船
“小游艇(出海)1次1000,快艇(出海)1次400。”2月23日下午2點,在東漁碼頭邊上,居民小蔡正在招呼前來度假的游客。此時岸邊停靠著一艘小游艇和幾艘快艇。
小蔡有時自己載游客出海兜一圈“賺個幾百塊”,有時也會像現在這樣順便幫朋友招攬生意。仍舊留住在東漁社區的小蔡一家和社區里很多其他新一代“漁民”家庭一樣,男人出海載客、女人在家曬海味帶孩子。
“我們也是漁民啊,我們也是吃海的嘛。”小蔡說雖然自己不打魚,但是靠出海載客,也算是“靠海吃海的一種”,所以“自己還是漁民”。
在深圳沿海的漁社區,很多像小蔡這樣的年輕“漁民”從未從事過打魚。隨著近海環境的改變和魚量的銳減,以捕撈為營生手段的漁民有些不再打魚,有些轉產轉業,但大部分仍未離開傳統的“漁”船。
2005年8月,隨著東漁社區海上觀光休閑碼頭和避風塘的全面竣工,這個被列為“深圳市重點扶貧社區之一”的小漁村一躍變身為旅游勝地。而“濱海生態旅游度假區”這一轉型目標像模板一樣,印在幾乎所有深圳東部沿海漁社區身上,很多漁民轉向了海洋旅游等行業。
何連勝的兒子何笑東現正替私人老板開游艇,2012年考取了游艇駕駛證,如今每月能拿到固定工資近3000元的他,便不再出海打魚。
何笑東的工作也相對輕松——定期給游艇做護理,老板需要時便去開游艇。“去年十個月才上十天班。”何笑東說。“當時村委組織考證,費用比較便宜,8000多,外面機構要1萬多。由于開過船,上手很快,幾節課后就考證。”
2011年,針對南澳漁民文化水平相對低、就業困難的情況,深圳南澳街道以南漁社區為試點,舉辦了“南澳居民首屆游艇會培訓班”(即深圳灣游艇會國際駕駛培訓中心第七屆學員培訓班),南漁社區47位漁民通過培訓后成功領取了畢業證書。
截至去年3月,南澳街道已有75位居民考取了游艇駕駛證,其中20余人分別在浪騎、大梅沙等游艇會上班。
另外,不少人還考取了“救生員證書”,希望能持證上崗,找到一份待遇不錯的工作。
2
曬魚,養殖,轉產不離海
2月21日早上6點天剛亮,清姐和她的丈夫照例來到南澳水產市場挑選新鮮的魚。但因為今天市場魚不多,他們只買回來了100多斤泥鯭。
回到弟弟光仔的海味店后,去除魚頭、清理魚身,不到一個小時時間,一百多斤魚便處理完畢。
“是漁民就都會曬魚啊。”清姐從小就和家人學制海味、曬魚干,并不覺得漁民曬海味是什么不尋常的事兒,也不清楚“目前南漁社區唯一一家自曬魚干的海味店”這一說法所帶來的效益。
光仔的店在南澳海味街上。這條大約250米長的街道在南漁社區內,共有46家海味店。鮑參翅肚,蝦皮紫菜,行走在街道上,能明顯聞到空氣中彌漫著海味產品的咸香氣味。而光仔店里的“招牌”,便是姐姐(清姐)親自曬的魚干。
清姐根據魚的大小將魚放在兩個盛著鹽水的桶里,不同大小的魚,浸泡時間不同,而且時間的把握直接關系到魚干的口感。像今天買到的泥鯭,只需“浸泡一個小時左右就行了”。這些看似尋常的細節和對鹽度的把握都只能“憑經驗”,即便是海味店老板光仔本人也無法掌握。
魚干的曬制則需在海味店二樓的小露臺進行,100多斤的魚一條緊挨著一條整齊地排在鐵網架上,它們還要在太陽下風干一兩天。
光仔全名郭建光,自高一輟學便幫哥哥出海打魚、養魚,2004年開始經營海味店。
“現在的年輕人,沒有那種吃苦精神。”光仔認為,自己這一代人沒有老一輩漁民那么“能捱”,面對艱難的現狀,“我們會選擇從事更容易生存、更能直接帶來好生活的行業”。
同樣經歷過多次轉產嘗試的還有南漁社區的漁民石永雄。因為1998年那次大規模赤潮,南澳漁社區許多從事養殖業的漁民血本無歸,不得不將自己的漁排賣掉,從事旅游業、水產品加工或者其他行業,石永雄也是其中一員。
轉業后的石永雄在陸上做起了五金買賣,但好景不長,因為虧本,他在2000年再一次下海養漁排。“一是因為自己真的喜歡海上生活,二是因為自己學歷比較低。”由于漁排養殖風險大,石永雄又轉而從事休閑觀光漁業。
“海上養魚是天生天養,不像池塘養魚可以控制。”石永雄妻子張銀娥說,“去年臺風‘天兔’打爛漁排,把木頭、網、浮箱都撞爛了,魚也跑了,虧了20多萬。”
漁業處副處長袁振江告訴記者,深圳的漁排養殖主要集中在大鵬新區,“全市約有200家漁排,總養殖面積達6000畝,漁排養殖量大概3700噸左右。”
“現在養魚很難掙錢,旅游比較掙錢。”石永雄的漁排既養魚又供游客釣魚。此外,他也會開著自己的快艇載客出海釣魚,一般情況下人均收費四五十元。石永雄說,像他這個年紀的漁民,離開這個地方去從事別的行業會“很難適應”,因此養殖、觀光行業成為不少中年漁民的“新興產業”。
3
海洋不是漁民后代的主場
或許對于岸上的人來說,與海為伴的漁業生活是神秘而有趣的,但對許多“漁民后代”而言,他們不想繼續從事父母的職業。海洋已不是主場,海洋之外有更多他們向往的世界。
90后“漁民后代”阿龍,曾明確向父母表態稱不會從事漁業。“第一,我有自己的想法,不想走老爸鋪好的路;第二,如果在家里,一做(打魚)就會像我爸媽那樣做一輩子了。”20歲的阿龍現在就讀于廣州某院校的設計專業,即將畢業的他對海的感情遠不及父輩那般濃厚。
“在他小的時候我們出去釣魚,半夜三更回到家,他已經睡著了。然后他還沒起床我們又出海了,他覺得我們很辛苦。”阿龍的媽媽回憶道。雖然同住一個屋檐下,但阿龍從小就和父母“聚少離多”。
如今阿龍父母“轉產”從事休閑觀光漁業,假日生意好,夫妻倆依舊沒空陪伴放假回家的兒子。“他覺得我們這行不是很好,他也很少跟我們一起出海,除非有空才會跟我們出去幫忙,有同學來才會帶他們出海看看。”阿龍的媽媽說。
8 0后梁俊彪目前在漁一社區工作站工作,他的外公、父親都是地道的漁民。他介紹,與他同齡的居民原來還會從事海洋運輸業,但后來都選擇放棄,轉向其他行業。他認為,因為海域污染、非法捕撈等原因,“漁民會越來越少”,而他也深感疑惑:“以后的深圳還需要漁業嗎?”
2006年前后,國家出臺相關規定,不再發放捕撈船牌。在那些家里孩子比較多的漁民家庭中,因為面臨著“一個船牌不夠分”的現狀,大部分“漁民后代”因不想引起家庭爭執,也都會選擇外出打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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