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國水產門戶網報道 北緯35°07′,繡針河入黃海。據傳少年李白在河邊遇到“鐵杵磨成繡花針”的老婦人,繡針河因而得名。
繡針河,算不得一條大河,入海口卻很精致,這里是江蘇954公里海岸的“北極”。3月8日上午9時許,記者來到繡針河口。
西林子村在繡針河南岸的海邊。還沒進村,遠遠就望見村里都是漂亮的別墅,屋頂上都飄著國旗。村民說,出海捕魚,船上掛面五星紅旗,可以少受欺負。屋頂樹一面國旗,那是船上養成的習慣。
“村里有96條船。”村支書李志珍說。“跑一個航次就一個月吧,一條大船能賺15萬,就是一座小樓房!”今年春節漁民從海上回來,村里又“長”出了80多棟別墅,屋頂都是紅旗飄揚。
村部外的院子里,幾位扎著藍頭巾的漁家女正忙著織網,手中的梭子快得讓人眼花繚亂。每條船撒開的漁網平鋪下來有3000平方公里,要有多少“織女”忙著穿梭啊!每條出海漁船,有10條收鮮船配套,收鮮船后面,跟著上百家水站、冰站、油站。西林子村人的生活就像一張網。
有織網的,就有拆網的。西棘蕩村,蘇成林正在拆舊漁網。“早上天津孫老板來電話,說200噸韓國漁網已經到港了,要我去拿貨。”地上堆的舊網,都是老蘇從外國買來的。凌亂的頭發,黝黑的臉龐,很難相信眼前這位老實巴交的農民是個天南海北跑的老板,做的還是國際貿易!
村支書鐘佰均說,這個村子每年“吃掉”全國60%以上的廢舊漁網,從遼寧到海南,甚至韓國的舊網都到了這里,加工成尼龍顆粒再賣到蘇南、浙江做化工原料。“一個顆粒戶,一年賺10萬元沒問題,最多能賺50萬!全村600戶,都在這舊漁網上討生活。”
這兩個村在的柘汪鎮,是江蘇沿海最北的鎮子。鎮工業園區,德興海洋食品公司的老板賀松估計今年廠子銷售至少兩個億。他這幾天正忙著招工,“現在都搞工業化,招工有點難了。月工資開到1000-1600元,到西部鄉鎮才招滿2000人,16歲到45歲,干得動的我都要。”
繡針河口對岸是山東嵐山港,河這邊如今也要建港了。“這里要修一條7公里的棧橋,建一個5-10萬噸級的碼頭……”贛榆縣委書記孫榮章說,“贛榆將成為連云港的北翼港,擺放石化產業板塊。去年,這里投入近18億元,今年投下30個億,明年還有50個億……”
走走看看,記者發現如今的贛榆依然是“靠海吃海”,但“吃法”不一樣了,傳統的“牧海”似乎只是“小吃”,而新興工業逐漸成了“正餐”。這個繡針河口的“蘇北魚艙”,看來要大變樣了。
零公里處:
海里“吹”出“東方大港”
“海州之通海水路,可稱較善。在沿江北境二百五十英里海岸之中,只此一點……倘有鐵路與此等地方相通……不僅有利于中國,且有利世界商業無窮也。”
——引自孫中山《建國方略》
3月10日上午,連云港集裝箱碼頭,“新亞歐大陸橋0+000km”的石碑前,著名的“零公里處”。右邊,橫騎在鐵軌上空的龍門吊下三列火車正在裝車。左邊,海輪PANDORA號和“向滄”號并排停在碼頭邊,船上的集裝箱越碼越高。這里既是碼頭,也是車站。
集裝箱碼頭右邊,一圈數公里長的圩堰伸向海洋,一米多粗的水管從海底通到圩堰里,泥漿砂石像一條巨龍噴涌而出。圩堰工棚里河南來的王大爺告訴記者,這是在“吹田造陸”。“看到沒?海港里遠處那艘疏浚船,那船底有個‘大攪刀’,把海底的淤泥攪起來,用管子‘吹’到圩堰里來。”高兆福是港區填海造陸的專家,他說海底泥沙吹上來后,再用“真空預壓”技術處理,抽掉泥里的水分,8個月“新大陸”就能趕上黃土的硬度。
“碼頭不夠用啊。連云港太忙了!吞吐量與設計能力之比已經是1.73:1了。”連云港市委常委、港口局局長丁軍華說,現在的港區裝不下“東方大港”的未來。
從港區向西,翻過北崮山,記者的視野所及整個是一片大工地。工地上連云區委副書記張林海告訴記者,這里正在建一座國際化海濱新城。57平方公里的新城三分之二在海中間,現在已經填海2000多畝,今年要再填5000畝。
臺北鹽場:
茫茫鹽田“種工廠”
“一去二三里,十里無人家,樓臺無一座,四季不開花。”說的是鹽田的荒涼。
3月10日,飛揚的沙土中,記者沿著施工中的海堤顛簸而行。放眼望去,堤外是望不到邊的大海,堤內是一方方波光粼粼的鹽田。
“打魚曬鹽磨豆腐”,海邊人眼里的“三大苦”。灌云縣前高圩鹽田的鹽池邊,柳培成說他曬了35年的鹽。“曬鹽太苦了!起風下雨別人往家躲,我們要往外跑,鹽池子一淋雨,多少天都白干了!我的兩孩子死活都不愿再曬鹽,苦還賺不到錢。”記者走時,老柳追著反復問“我們這地方啥時也辦廠啊?啥時也能把我們這里的鹽田征用了?”鹽民們似乎一點不留戀他們拋灑了太多汗水的一方方鹽田。
連云港開發區,趙小琳指著前方一大片工廠說:“那里以前都是我們臺北鹽場的鹽池子。”去年4月,祖祖輩輩都是鹽民的趙小琳和鹽場4000多人一起告別了鹽民的身份。她當了綠化工,丈夫成了集裝箱卡車司機,家庭收入大為改觀。與趙小琳命運改變同步的是連云港開發區的跨越式發展。開發區管委會主任唐國海說,開發區在鹽堿地上依托港口快速發展,經濟總量兩年翻了一番,去年在全國經濟開發區中的排名前進了5位。
走出柳培成的鹽田,很快就到了燕尾港,空氣中陣陣魚腥混著海風的咸澀。這是個標準的海港,打魚和曬鹽是最主要的傳統產業,可年輕人吃不了打魚和曬鹽的苦,9000人的小鎮走得只剩下3000來人,大街上冷冷清清。
碼頭上一條500噸的運鹽船正在裝船。49歲的船老大付長標說他20多歲就開始拉鹽去蘇南。這兩年鹽的生意明顯不旺了。不過其它發財的機會多起來了,這一趟他拉鹽到張家港,回來正好拉化工原料。“以后臨港工業園起來了,還可以拉煤。”付長標對將來的生活滿是信心。
灌河:
攔門沙攔不住大鯨魚
灌河口,古稱灌江口,《西游記》中二郎神的老家。據記載,這里常出現“大魚拜龍王”的奇觀。
灌河匯合了新沂河后,一同流入大海。3月11日,我們站在灌河口,河面寬至數公里,漸漸和大海融為一體。
春暖花開時,這里偶爾會看到長達20多米的大魚隨潮水進入灌河,一直游到響水縣城城西1公里的龍王廟回頭。當地人說那是“大魚拜龍王”。“大魚”其實是偽虎鯨。
“灌河是蘇北唯一沒有節制閘的河道,深水岸線35公里,平均寬700多米,水深9-11米。你想大鯨魚都能游進來,這個航道該多好啊?”連云港市副市長、灌南縣委書記吳立生說“可惜灌河還有一只‘攔路虎’。”他說的“攔路虎”是橫亙灌河口外的攔門沙,落潮時航道只有一米多深,大船乘潮才能進出。治沙的經費據說最多5億元,但攔門沙涉及臨近的響水、灌云、灌南兩市3縣,協調是個遠比經費復雜的問題。
可喜的是,灌河兩岸的發展,沒因攔門沙而“擱淺”。在堆溝,13平方公里的船舶工業園已規模初具,鋼鐵、物流等企業聞風而至。灌河北岸3000噸的龍門吊已矗立在船臺上。
堆溝對面是鹽城響水縣的陳家港,上海船商楊老板第一次來,就簽約投資20多億建宏銘造船廠。“船老板圈子可能不知道鹽城,卻沒人不知道響水。”陳家港沿海經濟區管委會主任王魯文自信地說:“大銀行的電話都煩死人了,全是要求我們介紹船廠去貸款的!”
聽老人們介紹,陳家港,舊時盛產蟶子,吃不掉就曬在架子上,街巷處處可見“蟶架子”,故取諧音名“陳家港”。而今漁港盛景不復。不久的將來,造船的龍門吊也許將取代“蟶架子”成為陳家港的新象征。
南方漁網編輯:張弘
免責聲明:本文在于傳播更多的信息,并不代表本網觀點。本文不保證其內容的準確性、可靠性和有效性,本版文章的原創性以及文中陳述文字和內容并未經過本站證實,對本文以及其中全部或者部分內容、文字的真實性、完整性,數據的準確性本站不作任何保證或承諾,請讀者僅作參考,并請自行核實相關內容。